乳腺癌患者王可可在化疗后的第二天就变成了“阳性”。
在此之前，她对新冠肺炎感染充满焦虑:肿瘤患者更容易感染新冠肺炎病毒吗？化疗期间发烧怎么办？去医院检查感染怎么办？哪家医院收治阳性肿瘤患者？到底要不要打疫苗？
赵晨阳的母亲，为了定期完成晚期肺癌的化疗，“每次去医院都感到不安”，不得不经常去医院。12月，赵晨阳的母亲也“阳光明媚”。
这些肿瘤患者是免疫力低下的弱势人群。根据中国抗癌协会肿瘤支持与治疗专业委员会公布的《中国专家共识(2022年版)》，实体癌患者感染新冠肺炎的风险、感染后的重症率和死亡率均高于正常人群。
新冠肺炎感染后的高烧和可能出现的并发症，医疗资源短缺，无法按时治疗等。，使肿瘤患者及其家属面临多重生理和心理压力。
如何保障这些弱势群体？12月17日，在2022中美临床微生物学与感染性疾病高端论坛上，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感染科主任张文泓教授表示，对于弱势群体，首先，一旦感染出现症状，应给予充分的药物治疗；其次，建议他们充分接种疫苗；第三，在疫情期间，它们会受到反向保护，防止病毒进入它们的生存空间。
12月13日，赵晨阳的妈妈退烧后回家晒太阳。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因为未知，所以焦虑。
今年9月初，45岁的王可可刚刚做完乳腺癌手术，开始了8个疗程的化疗。她的指甲和皮肤在化疗药物的刺激下慢慢变黑，头发不断脱落，还经常出现口腔溃疡。知道自己的免疫力比普通人低，王可可可能更容易受到感染。所以她特别注意保护。
但在第四个疗程化疗后的第二天，王可可仍呈“阳性”。她在社交媒体上记录了自己在新冠肺炎的正面经历:
12月8日，化疗后的第二天，喉咙干痒，打喷嚏，流鼻涕，不发烧，头晕，困，被“大概率抓”。
12月9日抗原检测呈阳性，持续低烧，体温徘徊在37.4 ~ 38.4℃。这一天喝了4L左右的水，和主治医生沟通后，喝了一袋感冒灵颗粒，又睡了一天。
12月10日退烧，轻微流鼻涕。喉咙会咳出黄色粘痰。我还是没有力气，没有胃口，没有再吃退烧药，继续多喝水。
12月11日，基本不难忍。除了食欲不振，其他状态都恢复了。食欲不振可能是之前化疗后的正常反应。
12月7日，新冠肺炎优化实施疫情防控“新国十条”出台，王可可是“放开”后首批发声的阳性肿瘤患者之一。评论中，出现最多的声音是“看到问题不严重我就放心了”。这是王可可起初没有想到的。很多人表示，从担心变成了释然。
“因为未知，所以焦虑”。在王可可看来，虽然她知道老人、慢性基础疾病患者和没有接种过疫苗的人是感染新冠肺炎后可能引发严重疾病的易感人群，但她并没有看到明确的解释，感染后身体会有哪些变化，三年来可以做哪些日常监测。过去，她总是很担心她的杨，她对去医院感到紧张。
12月7日，王可可在大兴人民医院的日间病房。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同样的焦虑也出现在患者家属赵晨阳身上。
赵晨阳的母亲今年60岁，是一名肺癌晚期患者，她经常气喘吁吁。4年前被查出肺癌后，一直在持续治疗。2019年1月4日，赵晨阳的母亲完成了手术，切除了一个肺，术后半年服用了靶向药物，半年后开始化疗。
11月底，赵晨阳回湖南老家陪他上幼儿园的儿子。预计等他妈妈做完最后一次化疗，他也会回老家，一家人一起过年。
从12月份开始，我妈几乎没怎么出门。一开始没人觉得自己的妈妈“阳光”。12月11日，赵晨阳的母亲窒息了，这也是肺癌的常见症状。赵晨阳已经为她的家人买了一台氧气发生器。这一天也出现了头晕和失眠。以前我睡不着的时候，我妈会吃安眠药。最近药用完了，不敢去医院买。
12月12日，赵晨阳接到了她母亲打来的视频电话，说她很不舒服。她猜测她妈妈一定忍了几天了。她问了之后才知道，她妈妈的咳嗽从12月8号开始加重。咳嗽、声音嘶哑是肺癌的常见症状，一开始并没有引起重视。
同样在12日上午，医生告知有一张病床可供化疗，但赵晨阳的母亲说她有头晕和头痛的症状，并问她是否需要推迟治疗。医生判断新冠肺炎可能呈阳性。这时，赵晨阳的母亲才反应过来，先前的不适可能是新冠肺炎阳性引起的。
抗原测试显示两条杠。赵晨阳很着急，但是当他在千里之外的时候，他却无能为力。“那时候我妈的病情还没差到要住院，在家就可以吸氧。根据网上给的建议，如果不是大病，就不要去医院排队了，待在家里就好。”
但她担心，作为癌症患者，血氧饱和度持续下降怎么办？赵晨阳做了一个“最坏情况应急计划”——她确定了离家最近的发热门诊，并请新冠肺炎已经康复的朋友帮助她。一旦她母亲的病情恶化，请他帮助她和氧气发生器被送往医院。
更弱势的群体
患病前，王可可在一家影视公司负责IP运营。她觉得自己已经处于工作焦虑状态三年了。2020年春节前夕，王可可负责的一部电影在上映前一天延期上映，随后她需要快速解决预售退款、广告主延迟等一系列问题。
市场环境不确定的直接后果就是工作时间紧，工作要求高。由于突发的疫情，全国各地的电影院被迫“关停”，压力也传导到了王可可和她的公司，于是转型做电商，“天天救火”。
今年8月，王可可洗澡时不小心摸到了乳房上的一个疙瘩。她去医院做了检查，医生马上告诉她是“坏事”。现在回想起来，今年5月确诊的带状疱疹，就是提醒她该休息了。
王可可花了很长时间才接受这个事实，她想不通，“为什么是我”。
世界卫生组织国际癌症研究机构(IARC)发布的最新全球癌症负担数据报告显示，2020年，我国恶性肿瘤新发病例457万例。大量肿瘤患者是新冠的高危人群。
根据中国抗癌协会肿瘤支持与治疗专业委员会公布的《中国专家共识(2022年版)》，实体癌患者感染新冠肺炎的风险、感染后的重症率和死亡率均高于正常人群。
三年来，赵晨阳的母亲除了定期来北京治疗外，一直呆在老家湖南岳阳，那里几乎没有疫情。在北京，赵晨阳的母亲大部分时间呆在家里。“我们把她保护得很好”。
2019年初，赵晨阳的母亲被诊断患有晚期肺癌，癌细胞已经转移到其他器官和组织。我家有亲戚得了肺癌，治好了。我妈并不觉得肺癌可怕，只是“她觉得转移了就没救了”。
随着对恶性肿瘤认识的提高，人们不再“谈癌色变”。图/IC图
赵晨阳竭力向母亲隐瞒，并封锁了诊断报告中的“转院”信息。直到她妈妈去保险公司理赔，需要诊断证明，她才知道自己的真实病情。但那时候她已经开始了针对性治疗，慢慢接受了自己生病的事实。
今年5月，北京爆发了一场严重的社会疫情。由于担心路上的感染，赵晨阳的母亲在家乡进行了一轮化疗。各项检查指标均出现恶化，其他器官均有不同程度转移的癌细胞。"她家乡的医生说可能没有更好的药了。"
她马上带着妈妈去了北京，拿到了一种新药。虽然药物很有攻击性，但化疗后各项指标显示新药有效，母女俩重新燃起了希望。
像打仗一样，赵晨阳全家最担心的是被新冠肺炎感染。“千万不要惹杨，尤其是肺癌。如果变成肺炎，那不就完了吗？”我的阿姨是一名医生，她也告诉赵晨阳好好照顾她的妈妈，不要发烧。
家里储备了酒精和消毒剂。赵晨阳很早就在网上购买抗原。12月初，退烧药出了，她紧急买了退烧药。
知道赵晨阳的母亲是一个情绪容易波动的人，“她每隔几个月就要立一份遗嘱”。当她发现她妈妈不知道她有新冠肺炎时，她并没有惊慌失措。当她发现时，她开始紧张起来。
赵晨阳坚定地对妈妈说:“不要慌。”如果有什么问题，马上会有人送你去医院。
保姆“每隔一段时间就半夜进去看看”。一天晚上，保姆发现赵晨阳的妈妈突然停止了咳嗽。“她吓坏了，就偷偷溜进去，发现还在喘气。”她如释重负。
幸运的是，12月13日早上，保姆告诉赵晨阳，她妈妈已经退烧了。
12月23日，赵晨阳的母亲穿着全套防护服，乘坐高铁返回湖南老家。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后新国十条”
每天做核酸，办理入院手续，抽血，查心电图，找医生开处方，注射化疗药物……作为乳腺癌患者，王可可每两周就要经历一次这个过程。
12月5日是王可可应该入院接受化疗的日子。但是早上7点20分，当她准备带着必要的物品去医院的时候，收到了医生的信息“有阳性病例，医院结案了”。
这个化疗推迟了一个星期。一上午，王可可给在京的几十家医院打了电话，询问住院条件，是否可以为癌症患者住院，是否有相应的化疗药物。
此时的北京正处于政策转变的过渡期，王可可所在的患者群体也充满了疑问:医院还收治癌症化疗患者吗？阳性患者接受吗？需要核酸证明还是自测抗原？有些病人在化疗期间每周都需要PICC护理(外周插入中心静脉导管，用于注射刺激性药物)。在哪里可以做到？去了会不会感染？
正确清晰的信息对于癌症患者来说也是一笔宝贵的医疗资源。12月5日，王可可好不容易才在一家可以接收化疗病人的医院找到一间日间病房，而且不需要核酸证明。她在社交平台上分享了这些信息。她建议，化疗方案一旦确定，她平时去的医院已经没有床位了，可以看看其他的私立医院和二级医院。之后，她收到了一位用同样方法成功接受化疗的患者发来的感谢短信。